隱形Visa:面向未來的混序組織

by byronyen

這本書(原文名:One From Many,Visa and the Rise of Chaordic Organization)的作者Dee Hock(1929-)是Visa組織的創建人與CEO,1968年時Hock任職於國家商業銀行(National Bank of Commerce),從事美國銀行(BOA)所授權的BankAmericard信用卡業務。Hock認為有必要於美國銀行外設置一個獨立的新組織來管理全國、乃至全球的信用卡業務,他在原來信用卡會員中挑出了3個人,與他進行了長時間的討論,最後成功說服美國銀行放了了對BankAmericard的控制,創建了Visa組織。


Hock在1984年自Visa退休,之後花了近10年時間過著隱居的生活,每天在加州海岸邊一塊土地上,開著履帶式拖拉機快樂的在田野間工作。直到1993年他讀到一本書:「Complexity: The Emerging Science at the Edge of Order and Chaos」,與他之前創建Visa時的觀念不謀而合,Hock認為應該以「自然組織」的方式為基礎。1994年他加入Joyce Foundation,開始研究混序組織(Chaordic Organizations)的可行性並巡迴演講。


1.1965年Hock失業在家,3個年幼的孩子、沉重的房貸、老婆還在念大學最後一年,不得志的他下定決心,要找一個普通的工作「在職退休」,除了錢之外,他的生活將是家庭、書籍、油畫、園藝和大自然。最後決定加入國家商業銀行。做了一陣子後,銀行獲得美國銀行BankAmericard計畫的授權,主管希望他能夠轉去那個單位協助分行經理。


2.Hock認為領導者應該有追隨者、追隨者應有選擇權。如果一個人只是被迫接受另一個人的目地、目標或偏好,則這個人就不算真正的追隨者,而只是別人操縱的對象。他認為真正的領導是「誘導」(Educe),真正的領導者是那些能夠使社群裡每個成員潛意識的價值觀和信念得以呈現、得以傳播並有意識與他人共享的人。而任何一個想要成為管理者的人,首要的責任是管理自己:自己的正直、個性、道德、知識、智慧、脾氣和言行。如果不能出色的管理自己,就算得到再多的權力,他也不適合掌權;事實上他們得到的權力越多,反而越危險。


3.Hock轉去信用卡部門後,和分行經理以及其他5家同樣獲得BankAmericard計畫授權的銀行代表,一同舊金山參加美國銀行所開的培訓課程。課程單調,說穿了就是要他們「大量發行成千上萬未經索求就主動寄出的卡片」,與每家見到的商家簽約,那麼最終將獲得成功。回去銀行後,Hock他們訂購了上千台刷卡機(每台35美元,用來租給商家)、20萬張塑膠卡和幾台昂貴的卡片浮刻機。Hock之後成了信用卡部門的主管。


4.不像現在信用卡上有磁條或晶片,當時的商店也沒有電子讀卡機設備,而必須將卡片平放在人工刷卡機上,並放上四聯的收據,拉動把手在收據上印出資料。當時銀行間也沒有清算系統,無論信用卡是由哪家銀行發出的,每家與商家簽約的銀行必須認可所有的交易,將全部款項撥入商家的帳戶,再以人工的方式將交易按發卡銀行分類,向每家銀行開立清算匯票。


當時授權交易也沒有電子系統,因此每家商店通常有一個最低限額,最低限額以下的交易不需要授權,而限額以上的交易則由店員以電話和簽約銀行聯繫,銀行職員再用長途電話和發卡銀行聯繫,發卡銀行職員再以人工方式查閱客戶的帳戶資料。如果確認交易可被授權,發卡銀行再將授權碼告知查詢的銀行、銀行再轉知商店。這過程可想而知會讓顧客要嘛等得不耐煩、要嘛被告知出去逛逛等下再回來。


除了偽卡外,有不少的卡片在郵寄途中或是在郵箱中被偷走,大量的偽造的以及偷來的卡片很快在黑市裡流通,而且只賣50美元一張。這些卡片被用來購買上千美元的商品,商品被轉賣後卡片被一丟了事。


5.一開始,Hock是在授權銀行委員會中討論一些問題,在他所謂「剝洋蔥」(Onion of Understanding):理解事物的本質後,他理解到信用卡系統保證了買賣雙方不必了解彼此的語言、法律、貨幣、習俗或文化,即可啟動交換機制。因此他認為他們所從事的並不是信用卡業務,而是貨幣價值交換的業務。然後他想,任何組織只要能在一天24小時、一星期7天,於遍及全球的任何地點保證、傳輸及處理以有規律電子形式出現的交易,就可取得一個超乎想像的大市場:世界上所有的價值交換都在其中進行。


但這存在一個問題,沒有銀行做得到,甚至連大型公司、國家都做不到。但是如果銀行聯合起來的話就可能做的到。但怎麼聯合起來呢?這就需要一個超凡的組織,以全新的方式將這些複雜多樣的機構和個人聯繫起來。


回到銀行後,他如上述在原來信用卡會員中挑出了3個人,與他和外界隔離、進行了長時間的討論,來思考一個單一的問題:如果沒有任何限制,那麼一個能夠創造出世界頂尖價值交換系統的理想組織會是怎樣的呢?Hock開始理解這樣一個組織必須是自演化(self-evolving)、和自組織(self-organizing)的。最後的關鍵當然是如何說服美國銀行,讓它們相信從新市場所獲得的利潤,將遠遠超出它們從目前市場所能獲得的授權收入。1970年,美國銀行宣布放棄對BankAmericard的控制,數千家銀行也放棄了與美國銀行的授權合約,轉而加入了一個新的組織NBI(National Bank American Incorporation)。


6.美國國內有了新組織,但BankAmericard仍持續向一些國家授權,但在各國家有各自的名字,例如在日本稱為「住友卡」(Sumitomo Card)、在英國稱為「巴克萊卡」(Barclay Card)、在法國稱為「藍卡」(Blue Card)、在加拿大稱為「X支付卡」(Chargex),這種情況很快造成了更複雜嚴重的問題。要創建一個世界性的組織,難度比成立NBI還高,因為涉及不同語言、文化、貨幣、風俗、法律、政治與科技範圍,以及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數千家銀行(與將來潛在可能加入的銀行)。最終在1974年,新的國際性組織IBANCO(the International Bankcard Company)正式成立。


7.新組織成立後,接著要解決的是統一的信用卡名稱的問題,如上述BankAmericard在不同國家有不同的名字,這出現幾個問題。首先,一旦信用卡被冠上某家銀行的名字,其他銀行就不願加入這個組織了;一大堆卡名也讓商家困惑,從而影響了它們對信用卡的認同。Hock等人開始研究國際通行信用卡名稱的可行性,但這茲事體大,因為遍布世界各地的每一張卡都得重新發行、商家必須撤換櫥窗與櫃檯的廣告…。在徵選名稱後,由Visa脫穎而出(但究竟是由誰想出的已不得而知)。


名稱決定後,在美國的NBI改名為Visa USA、IBANCO改名為Visa International Services Association,同時各種產品的名稱也改為統一的Visa。


8.從1984年從Visa退休後,Hock過了近10年的隱居生活,直到他看到了Waldrup所寫的「Complexity: The Emerging Science at the Edge of Order and Chaos」,書中講述了一門新科學在Santa Fe Institute實現的故事。而那些新概念竟與Hock幾十年來一直思索的組織概念有驚人的相似。經人引介並深思後,Hock於1994年加入Santa Fe Institute,研究混序組織(Chaordic Organizations)的可行性並巡迴演講。


Hock是在看到「Complexity: The Emerging Science at the Edge of Order and Chaos」那本書後,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字詞來形容那些觀念,因此他結合了混沌(Chaos)與有序(Order)兩個詞,自創了混序(Chaordic)一詞來描述組織的複雜性。他並如此定義混序:(1)任何把混沌與有序的特徵和諧地融合起來的自組織、自治理的有機體、組織或系統的行為;(2)自然界基本的組織原則。


雖然Visa是世界上最知名的品牌之一,但是其終端客戶、大多數合作單位甚至部分會員其實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與運營方式。同時Visa的中心對為數眾多的組成部分的信息也不了解,並無權凌駕其上。部分不知道整體,整體也不知道所有的部分,而且也完全無此必要。就像其他混序組織,包括那些我們稱之為身體、大腦、森林、海洋與生態系統的組織一樣,都有自我調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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